“他怎么了?”当时,琉璃愕然。她没想问谁,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但身后,萧羽的声音却响起,“小孩的脸,六月的天。别理他,我看他是皮痒,狠狠揍一顿就没那么多毛病了。”
琉璃蹙眉,很不爱听,本来不想说的话也溜出了嘴,“郡王殿下,小孩子是会模仿身边亲近的大人的。”
“你是说,我也这么混帐?”萧羽忽然贴近琉璃。鼻尖都几乎撞在一处。
但琉璃即不慌乱,也不躲闪,认真的道。“虽然不关我事,但像花船那种地方。还不是要带他去。毕竟,他才八岁。”
“八岁?不小了呢。”萧羽重新站好,双手拢在袖里,看起来无比懒散,脑海中不知怎么就闪现出自己八岁时的情形。贵为亲王之子,过的日子却应了四个字:猪狗不如。
其实,猪狗有什么不好?猪可以在泥里打滚。吃了睡,睡了吃,被杀之前都无忧无虑。狗呢?小孩子大多数喜欢,每日里自由奔跑。看到不顺眼的人。还能咬两口。
最重要的是,它们寿命都不是太长。人的麻烦就是长寿,岂不知活太久也挺累的哪。
心里滚过刀锋似的,脸上却带笑,“八岁的小男人。已经开始会喜欢姑娘了啊。”
“早开的花儿,早谢。”琉璃丢下一句,不耐烦地走了,身后留下萧羽的哈哈大笑声。
有什么好笑?琉璃皱眉。但她也有几分佩服萧十一,拿着她那么大的“把柄”。却没事人似的不闻不问,指定憋着坏呢。其实萧羽又何尝没有几分欣赏琉璃?被他那么诈,居然能沉得住气,甚至有些无动于衷,这心智,实在太顽强了。
其实于萧羽和琉璃之间,这就是有名的鲶鱼效应,是一种彼此的副刺激。因为身边有威胁存在,他们的内心会更强大,也会变得更加警惕小心。
就如此忽悠悠过了一个来月,初冬已至。
这些日子以来,三姨娘掌握着中馈,直折腾了一个鸡飞狗跳。不过温氏父子都不管后宅里的事,三姨娘又聪明的给了温芷云不少好处,加上温芷云深恼亲妹亲弟的不懂事,认为他们该受些教训,所以不给他们撑腰。如此,倒没闹出大事来。等到冷玉把府里重要的人事都更换了投靠她的人,宁安侯府也渐趋平静。
令冷玉恼火的是,府里明账暗账上的银子就是有数的那些,算计来算计去,也没有多大偷手。她知道是自己接管的时日尚浅,找不到关键所在,也不能明着动用霍大小姐的嫁妆,可如今除了日日操劳之外,哪有好处可言?
她知道不能急,但因为劳累,晚上侍候侯爷的时候有些力不从心,翻不出花样,已经令侯爷心生不满。长此以往,谁知道侯爷会不会找来其他年轻漂亮的人儿?深情?痴情?屁!都是表面文章。男人若想偷腥,明着不行,暗着可有的是手段。把她弄到手的时候,侯爷可曾在大小姐面前露出过行迹?这男人太能装了!
而她这边心急火燎,含巧那边也是一样。本来以为三贱人是个得志便猖狂的,很容易抓到把柄,哪想到这次她居然能滴水不漏。含巧也不想想,冷玉毕竟跟过霍大小姐,那可是又能掌兵又能掌家的主儿。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再笨蛋的人,在一边看着也能学点本事了。
霍红莲倒霉在,她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降低了。而且她太骄傲太正直太善良,不屑做那些阴私的事。结果,她自己反被所谓的爱情和所鄙视的手段害死。
眼看着冷玉掌家时还像模像样,府里甚至开始平顺起来,含巧真的坐不住了。因为她放手的前提是:很快就能踩倒冷玉,再夺回一切。现在似乎无望,如何不失措?
“最近那位极其精乖,我日日盯得紧,可是却很难抓得着错处啊。”程妈妈低声道,神色憔悴万分。
不出她所料,三姨娘上位,程妈妈这种大姨娘的一等心腹,被排挤得最为厉害,如今都已经没有差事做了。前几天,她去女书房回话,被人暗中推了一把,崴了脚,结果三姨娘就说她向来劳苦功高,正好借机好好调养一下身子。摆明了,要把她踢出府去。
平日里她手中有权时,就算行事低调,也得罪了不少人,这时候被那些抱了三姨娘大腿的小人里里外外的挤兑,简直快没活路了。如果只是说点难听的话就罢了,只怕那些人会寻个由头,把她往死里整。管着内宅的人,哪有完全干净的?小贪一点放在大处说,都可能是送官的罪,或者直接打杀了才算完。
男人们只说战场严酷。其实内宅里杀人才可怕,连血也见不到。现在的情形,已经关乎到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她急得嘴上连长了两串火泡,张张嘴都疼。却不得不找大姨娘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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