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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
时荀淼僵住了,他后知后觉自己现在处境。他从城瑾出来了,这里似乎是医院。抬头看到悬在头顶的输液瓶,时荀淼环顾一圈,看见睡倒在软椅上的方久琢,瞳孔一缩,悄悄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他以为半梦半醒听到的对话是他幻想出来,没想到却是真,方久琢正睡姿难受的小憩,漂亮的脸蛋被打得红肿,他心中五味杂陈。转头看着坐在床边的李域行,斟酌着问道:“我?”
“没能如愿。孩子还在。”李域行没什么情绪地说道,“想用做爱来把孩子弄掉,你真是幼稚。你这样还不如从楼梯上滚下来来的有用。至少不会拖累不知情的人。或者你是恨久琢强迫你有了孩子,所以想要让他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一起背负这样的罪孽?”
李域行一大串冷冰冰的指责与质问,把时荀淼打得措手不及。他现在四肢发软,小腹还是坠坠的难受,舌头像打结了一般,说不上话。好像李域行针针见血,把他说得体无完肤。
“……对、你说得对,恨,我当然恨啊。我是想让他和我一起背负罪恶感。不是他,也不会有这个孩子。我不是不男不女,我是男的,你让我怎么轻易接受怀孕生子?”
时荀淼点头,不做任何争辩,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仿佛一潭死水。木讷得像痴了一般。
“我还有半年,半年就能上大学。我去拿奖学金、做兼职,我挣钱还给你们,我谁都不欠。可是现在到这样,你告诉我,我还有未来吗?”
李域行看着时荀淼瘦得只有巴掌大的脸,突然发现自己的指责对于一个病人太过于无礼,甚至残忍。他抿了抿嘴,说不出道歉,转而说道:“你说你谁都不欠。但你要把久琢拉着和你一起,那就不欠他的了吗。”
他站起身,看了看因为刚刚的说话而有些被吵醒的方久琢,悄声对时荀淼说道:“没人强迫你把孩子生下。久琢也许做错事,但他最好的一点就是对亲的人特别听话。你们该做的是坦诚。”
李域行离开病房。时荀淼半坐在床前,看着方久琢迷迷糊糊地醒来。到底是阅历更深的成年人,一眼便看穿了时荀淼的口是心非。当他想要让方久琢和他一起来承担这个后果的时候,他就是已经把方久琢放在了与常人不一样的位置上。尽管这个后果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方久琢恍恍惚惚地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找时荀淼。他往床上看,见时荀淼已经醒了,也在看着他。什么话都没说,一个箭步,他把时荀淼搂进怀里。手臂收得死紧,似乎都不能把瘦弱的身体抱紧,他才意识到原来时荀淼瘦得厉害。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他的唇贴着时荀淼的耳廓,喃喃,“我刚才梦到我手上全是血,是你的,是宝宝的,耳边一直在响,是我害的,所有人的离开都是我害的。”
他还是以往撒娇的语气,却有了点哭腔,不明显,却惹人难受,“你不能和妈妈一样不声不响地离开。我不许。”
时荀淼犹豫着,把没输液的手触上他的头发,轻轻地摸了两下,做到他最大的坦诚:“不管我离不离开,宝宝是永远都不可能留下的。”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方久琢怕极了刚才的噩梦,负罪感像把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钉子一般锋利可怖,用精神上的痛觉摧残着他的心智,这样的酷刑他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曾体验过似的,熟悉又难以忍受,不想再经历第二第三次。“我没有伤害宝宝。我也没有伤害淼淼。”
“不是你的原因。”时荀淼发现方久琢情绪不太对劲,似乎比任何时候都难以听进人说话,他叹了口气,道:“我错了,这件事情是我太慌乱……没有处理好。”
话刚说完,方久琢靠在他颈间的脑袋突然动了一下。脖颈传来细细的疼,酥酥麻麻的,还可以忍受。是方久琢在咬他的脖子,手也伸进他的衣裳里,在他后背脊梁上抚摸,但这一切都不带有任何色情意味。像是忽然失去了表达与沟通的能力,方久琢只能通过肢体来确认时荀淼的存在。
第三十七章
黑胶唱片转出的古典乐溢满整个房间,盛眠闭目躺在长椅上,等待来客。不出他所料,不等片刻,女佣敲了他的房门。他站起身,整理整理衣服,吩咐女佣把客人请到书房等他。
今年不需要去方家拜年,家主就主动找上门来。盛眠笑了笑,摸了摸自己剃得光滑的下巴,走进书房。
进门第一句话便是,“怎么样,我书房里这副新添的画是不是眼熟又好看?对吗,表哥……还有久琢的小舅舅。”
虽两鬓染霜,但他确实比方邺青小几岁。论起血缘关系,勉强能叫一声表哥,但他这样做纯粹是为了恶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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