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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无话与我再说,我抱着小包袱转身要爬马车。
“我送你。”他似平静下来了,对我说道,“明日我会来找你,一起任教。”
我一愣,直言道,“其实我原本想的是,我们任教,是不是应该分个单双比较好?”
垂眸间,正对上他缓缓微蜷起,逐渐紧握的手。
我不敢再多言。说多是错,我从前常因说多惹他生气,如今好像还是这样。上天,我究竟怎么才能讨他欢心一回?
“你不必送我了,外面冷得慌。”我低声拒绝了他的好意,扭头钻进马车里。
双辕滚走,发出寂寞的吱嘎声。两壁上的帘子被风刮起,我心惶惶,不自觉时已转头回望,看见他还站在原地,目送我乘坐的马车和我。
他一身白衣好似与苍茫大地融为一体。唯有眼角猩红我能看得清。许久,我见他忽然蹲下身,缓缓捧起一把雪,掩住自己的脸。
我想起孤傲的红梅。梅骨被风雪摧折时,仍十分不舍它枝头坠落的细雪。
我将脑袋倚在车壁上,想到当年抱着一去不回的决心离开云安时的事,想着想着,也就睡了过去。
分明是睡了过去,眼角那滴由烫到凉的泪还是多情得令我心惊。
我睡着了,却还能感受到一滴眼泪从我侧颊滑过时留下的痕迹,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觉得很是可笑,竟流着泪笑了起来。
好罢,我根本没有睡着。
毕竟我不过是去个来回半时辰的地方,矫情成这样,也不知还能惹谁心疼。
只是看着他如我梦中才会出现的那般凝望我远去的模样,我隐约明白了些东西。明白了这两日我不敢想的那些东西。
兴许阿笙小妹妹说得没错,当年,真是我误了。我这些年,过得太冤枉。
可在他有了妻室之后,上天又告诉我,是我误了。他须得是有那么一点点情分在里头,而今才会待我不错。那情分大概不多,但若当年我乘胜追击,兴许也就成得明明白白了。
我此刻不知应不应该怨我自己那时太过蠢笨。
上天是当真踏踏实实地赠了我一场无疾而终,圆满了我了断尘缘的路。我很感谢它。
马车外风声喧嚣,这回我是真的睡了过去,再清醒时,耳畔传来的是谁在拨弄算盘珠子的声音。
这个声音我很熟悉,自我十五岁起,便十分喜欢撑着下巴看酸秀才帮敏敏姐姐算她店里那些子糊涂账。
第32章我要学写你的名字
“噼啪、噼啪——”
算盘珠子被酸秀才拨响。
他坐在桥边一颗柳树下,面前摆着一沓厚厚的账本。圆滚滚的黑色珠子在他指尖上蹿下跳,敏敏姐姐撑着一把芙蓉花伞,立在一旁似懂非懂地点头。
春风拂过柳梢,催落绵绵柳絮,隔壁学堂里稚子悠悠慢慢的读书声,于耳畔脉脉缓流。
我和小春燕趴在桥头上啃梨,远远地瞧着他们。周遭都是富有生机的青翠之色。
敏敏姐姐年初时开了一家花伞店,生意不算太好,勉强不会亏着。
她寻常编好花伞,就会来找酸秀才作画题字,并将账本算盘一道拿来,让酸秀才帮她核对账目的同时也教一教她如何准确且高超地拨弄算盘珠子。
她学这拨弄珠子至今已有四个月,还没学会。我已经猜到,她与我当年从景弦手底下学琴比起来,必将不遑多让。
至于她为什么要开这家花伞店,也要从年初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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