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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像个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换回给你吧。”温雪垂眉一笑,也递过手去解凉春的斗篷。
她们两个人都把手放在对方的喉下,亮晶晶的俊眼同时抬起互相一扫,忽然间,斗篷还未及解,手臂却缠在了一起。四只一模一样细巧的手臂钻进了袖筒、掀起了衣裾,四片一模一样红润而柔软的嘴唇紧紧交织着,化成一片无分彼此的鲜红火苗。
马车在颠簸,满车里只听得到她们头上的步摇、耳下的滴珠、胸前的香挂、手镯和项链、阁鬓与坠角……这些金银玉石、水晶琥珀不停地撞击着,像颂神的青罄,如除魔的摇铃。待神鬼咸钦,就自一片碎碎的余响中浮起了几声纤细又压抑的喘息。
凉春擦抹着嘴边溢出来的一片胭脂膏,把头靠去温雪的颈边,“要我说,有难看的人,没难看的钱。你就干脆叫我嫁了徐钻天那瘟猪,也就小半年,我狠狠卷他一笔就下堂求去,回来替你赎了身,一块远走高飞过后半辈子不好吗?”
温雪把嘴唇贴着凉春的发际,用手把她一小片蓬乱的云鬓收拢得服帖,“说得轻巧,进尚书府又不是住客栈,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老老实实地做生意攒钱吧,总有一天咱俩消消停停在一处,再不必伺候那些臭男人。就是想着这一天,才能把日子往下熬。”
凉春直坐起上身来,定定地瞅了温雪一会儿,两颧的小雀斑仿似在闪着光,“你比那些臭男人还难对付呢,瞧你把我给揉搓的。”
温雪也笑着舔了舔唇边的残红,回瞟她一眼,“你又好到哪里去,我的斗篷都被你拽歪了。”
说着她就扽了扽肩上的翠云裘,又扯开系绳,罩去了凉春背后,“喏,穿上吧。”
凉春也一同脱下了猩猩毡,亲手为温雪披起,又在她领下挽了一个蝴蝶扣,款款一笑。随后她掀开车帘朝外瞄一眼,“快到了。”
前方,就是旅程的终点。
她们甚至都没注意到那个人,事后有目击者回忆说,那是一个身量矮小的男人,似乎很畏寒,把半张脸都埋在衣领里。温雪光是看见了一条黑影。就在她刚扶着凉春从马车里走出时,那黑影就扑上前。她听见一声尖叫,接着凉春就自她的手间滑落,匍匐于地,那一件绿油油的翠云裘慢慢地洇开了一片殷红。
这一切就发生在怀雅堂的大门外,一个迎客的外场往里头跑了两步,又回过头大喊:“杀人啦——”
凶手逃之夭夭,凉春被七手八脚抬回了屋,大夫到之前很久就没得救了——左边背上中了三刀,每一刀都准准扎在第五根和第六根肋骨之间心脏的位置。白姨闻讯赶来,只看了一眼就走开,出来时恰与白凤碰了个正着。白凤咽了一口唾沫问:“妈妈,闹哄哄的怎么了?”
白姨面色很难看地摇摇头,“不知怎么一回事儿,你春妹妹被人给刺死了。”
“死的是春妹妹?!”白凤挡住了嘴巴,但已然来不及了,她见白姨伤感无神的脸孔骤一下改变,忙躲开了视线嗫嚅道,“我是说,为什么要刺死春妹妹?”
白姨凝聚起目光,那目光好似一把铁扫帚上上下下地扫着白凤,“我就是不明白。凤丫头,你明白吗?”
“我也不明白……”白凤张目向房内探一眼,她望见里间床上直挺挺的凉春,也望见在床脚下哭得搜肺抖肠的温雪,温雪连斗篷都还没脱下,一袭大红猩猩毡随着身体的波动一抖一抖。白凤明白了。
她听着温雪在楼下哭了整整一夜,也坐在楼上想了整整一夜。最终想好下一步怎么办时,她发觉温雪的哭声业已停下,独剩风声摇动着铁马。
白凤一个人下楼来,推开了凉春的房门。刚走到卧房外,她的双脚就被钉住了。房中孤灯照壁,炉冷香残,高高挑起的帐幔中,凉春仍躺在原处,身边是温雪。温雪的心口插着一把削水果的小刀,刀身整个没入,只露着乳白色的象牙柄,周围是一团深红的血渍。
但假如不去看那柄刀、那些血,这景象不过是两个青春娇丽的少女偎抱在一起,静静睡去。
白凤什么都没想,什么都不用再想了。她返身走出去,外头,天际初白。
天擦黑的时候,白姨的侍婢小婵上来了,“凤姑娘,妈妈说让你去一趟。”
白凤的眼皮颤动了两下,便寂寂无言地随之而去。小婵并没有把她引向白姨的院落,反领着她来到三个小倌人所住的西跨院,推开了西厢房的门。里头只亮着一盏幽灯,白姨独自靠坐在墙角的一口大箱上,使了个眼色,小婵就带上门出去了。
而后白姨就望向白凤道:“过来。”等白凤走过来,又道,“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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